【喻王】疯狂世界⑦
复建用…
天空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断断续续地下着小雨。
在几分钟前第一次亲手结束一个人生命的喻文州还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小臂上的肌肉还绷着，手指却是虚虚地握着枪，脚步也发着虚，机械地跟在王杰希身后往前走。
他现在的脑子混乱，一个活生生的人刚刚死在了他的手上，对方可能是被强迫的罪不至死，可能还有改过之心，可能他的女朋友此刻还做了晚饭在等着他回家，他的一枪真的是正义的吗？
王杰希的状态却与他相反，他在雨中走的潇洒惬意，透出一种诗意的浪漫，王杰希喜欢雨天，他说和杀手最配的就是雨天，雨能冲淡血迹能冲淡身上的火药味道，雨也能消除一切，下过一场雨后，一切就都成为过去。
两个人一直这样走着，没人开口，小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雨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和他们一前一后很有节奏的脚步声。
沉默对杀手而言是常态，尤其在执行任务之后，没人愿意多说一句，王杰希享受此刻的沉默，喻文州嘴开了又闭，最终还是哑着嗓子说“你第一次杀人后，后悔吗？”
王杰希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喻文州，他的大衣随着风向后飘着，说“不后悔，你也不需要后悔，那个人是通缉犯，手上好几条人命，你应该问他死前后不后悔。”
没错，对方生前罪大恶极，这么死是自食恶果，可他连机会都没给…
像是察觉到身后喻文州的犹豫，王杰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刚才你没开枪，死的就是我了，你还后悔吗？”
虽然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王杰希都没什么劫后余生的感觉，可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喻文州忍不住又一阵后怕，当时那人的枪指着王杰希的心脏，在那个瞬间喻文州不记得是大脑还是身体先动的，他没去想他该不该去找后援，想不起对方是谁杀过多少人，他也想不起所谓的正义，所有的杀手法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王杰希不能死。
于是枪响了，一道鲜红喷涌而出，他的手上也终于沾上了血迹。
想到那些血迹，喻文州皱皱眉，忍不住松开手，试图去接住雨水，也许他真是被王杰希洗脑了，此刻他甚至也觉得雨水有净化心灵的作用，可这没用，雨水接的再多，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血迹也像是黏在了他的皮肤上，挥之不去。
“回去好好洗个澡。”王杰希建议道。
喻文州点点头，努力甩去脑中那些可怕的景象。
“你害怕过吗？”
王杰希从没被问过这个问题，他的能力让他从没怕过任何任务，愣了一下问“怕什么？”
喻文州斟酌了一下措辞“怕杀的人太多，下地狱什么的…”
“不怕。”
王杰希没有什么信仰，可即使真有地狱这种东西存在，他相信也不会比此刻的世界更为残酷，更何况只要他手中有一把枪，就算有牛头马面他也无所畏惧，就算真死了他也没话说，那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而如果那些地狱的使者迈过了他划的道德底线，那就算是地狱他都要闯闯看，试试地狱的血是不是也是热的。
王杰希他们到了约好的那家大排档，雨天这家店生意不好，室外的雨棚里只孤零零地坐着方士谦一个人，方士谦听到门帘被掀开的声音，抬起了头，冲王杰希比了个芯，说“恭喜，我还想这次怎么都得给你收尸了。”
拖过一旁的塑料椅子，王杰希问“叶修没和你联系？”
方士谦摇摇头“没有，我发的信息他也没回。”
“他是不是手机又欠费了？”
“很有可能。”
听着他们的对话，喻文州有点担心，就算叶修是神级杀手，技术高超，不会死在目标手上，可那个枪王不知道是敌是友，是来通风报信了，可怎么说他们也抢了人家生意，对方太可能在脱身之后干掉叶修了，杀手间讲什么出生入死的道义实在是很可笑。
“用不用去接应一下？”喻文州问。
方士谦笑笑，拍拍他的肩说“放心吧，老叶不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不想请客。”
王杰希想了想补充道“或者是野图BOSS突然刷新。”
说着王杰希够过菜单开始点东西，边点边和喻文州解释，一起执行完任务来吃夜宵是他们的惯例，虽然他觉得这种惯例很多余，连风格都称不上，就只是个会聊聊游戏心得的聚餐。
方士谦不满“那你干嘛还来？”
“这里的鱿鱼很好吃。”
“那我也要串烤鱿鱼！”
“生的比较好吃。”
喻文州有时候不能理解他们，这些杀手们一个两个的都太分裂了，且不说那个把抢到游戏boss当做自己事业巅峰的神级杀手，就面前这两个争论着鱿鱼怎么做好吃的人，怎么也无法让人联想到他们是现役顶尖杀手和前顶尖杀手。
“你要吃什么？”王杰希凑过来问他。
喻文州现在还有点反胃的感觉，摆摆手“没什么胃口，就不吃了。”
王杰希挑挑眉“一日三餐都要吃的。”
一个很注意养生的杀手…喻文州哭笑不得，王杰希说有个好身体才能接到好任务，之后又给他讲了很多日常饮食的注意事项，尤其让他要戒烟戒酒，多吃蔬菜，保持一个好心态。
喻文州没听烦，方士谦却先烦了“王杰希你这么惜命就别当杀手了。”
没等王杰希反驳，叶修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那个戴棒球帽的枪王，他们身上火药的气味还很浓烈，叶修解释说他们是打车来的，路上大堵车，王杰希没说什么，看着枪王，眼神带着防备。
枪王这时也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堪比男明星的脸，表情有些羞涩腼腆，落座后就只旁观着他们说话，从不主动开口。
叶修不去介绍，别人也不会刻意去问，杀手的身份很重要，若是一个杀手被知道了真实名字，那离死也不远了。
等吃的东西都上了后，叶修看向方士谦“老方我都复出了，你也不手痒阿？世界需要你！”
方士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就对钱感兴趣。”
喻文州不知道方士谦因为什么退役，他只记得王杰希曾经说过，虽然他们是黑色，方士谦是灰色，但他们的共同目的都是让世界变成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