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级英雄

 

叶黄、双花、周喻有

 

 

 

一

方士谦退役后一个人在国外转悠一圈就又回B市了。

随便混了个大学文凭后就找了个小公司当上了个部门经理。

偶尔还会约着孙哲平和郭明宇几个人一起边喝着啤酒吃着烤串边回忆着几个人的青春岁月。

孙哲平每每谈及至此都忍不住抚上自己的手。

方士谦还好，他的青春岁月比另几个人来的还辉煌点，也没什么遗憾。

 

二

虽然人是退役了，但曾经带领微草夺得两冠的治疗之神也仍然一直关注着微草。

他看着袁柏清越来越可靠，看着刘小别的手速越来越稳，看着高英杰在全明星周末赢了王杰希，看着王杰希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压的王不留行几乎飞不起来。

 

三

从方士谦退役开始，来自王杰希的短信就几乎没断过，一打开收件箱里面发件人全写着如同他大小眼一样魔性的王杰希三个字，以前在一个房间住不觉得，突然把那些话都转成文字符号透过信号传过来后，方士谦不禁觉得王杰希这话真不是一般的多，还都是些废话。

王杰希：今晚的星星好多，明天大概会是个晴天。

—水晶球这么说的？

王杰希：微草的代表色是绿色真的好吗？

—你希望是蓝色？

王杰希：小别的耳机好多阿，应该花了他不少钱。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约浪费钱。

有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孙哲平注意到方士谦一晚上都在发短信还调侃他说是不是谈恋爱了，方士谦苦笑着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孙哲平看，是前队长。

看着一条写着【我觉得张佳乐前辈的头发该剪了】的信息，这回换孙哲平黑线了，微草的队长还挺闲哈，不过这频率，他当真不是暗恋你？

 

四

方士谦摇摇头，收回手机爆手速回着【是，我看张佳乐头发都有点挡眼睛了。】

孙哲平瞥见了说，你们管得着吗？

 

五

任谁看他们这一来一回的短信交流都觉得方士谦和王杰希是对恋人，还是那种一天不联系就想对方想得要死要活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小情侣。

但还真不是，不止不是恋人，而且方士谦一年到头都跟王杰希见不了几面。

方士谦倒是明白，王杰希这就是寂寞了，微草现在连邓复升都退役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新人，在微草王杰希想找个聊聊闲话的人都没有还得拼命装高冷树威信，想想人家战队正副队一起比赛搞基他一个人扛着微草也怪可怜的，能陪他会就陪吧。

成为现在这个知心哥哥的角色，算是方士谦自种的恶果，刚退役那年王杰希埋怨方士谦的不辞而别，收到方士谦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和信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进抽屉，后来在方士谦每天早安晚安的坚持下才算又让王杰希打开心扉，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探讨微草和联盟的近况，后来才演变成跟他抱怨叶秋一声不响的退役后还不消停在网游里搞得血雨腥风黄少天整天到处跟人造谣他会看相还会风水肖时钦把他分析的透透的团队赛打的好累，方士谦每晚打着哈欠边计算公司当月销售额边柔声安慰着王杰希。

到第九赛季时王杰希更变本加厉了，对着方士谦的手机号把各战队的各个选手扒了个遍，方士谦盘算着自己要是把这些情报买给电竞杂志能挣多少钱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如果让方士谦做个王杰希提及最多名字的统计的话，那高居榜首的一定是喻文州。

 

六

王杰希：今天喻文州好像心情不太好。

王杰希：你说我用不用劝劝小别不要和卢瀚文PK了？

——随你。

我又不是喻文州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方士谦想。

方士谦每次收到王杰希提及喻文州的短信都要迟疑很久才开始打字，回复的内容也是极简风，不是他赶时间，每次回完短信后方士谦都要躺在床上翻着以前的短信看很久才再开始工作。

他只是单纯不喜欢给别人当情感顾问，他对别人的恋爱不感兴趣，尤其是对王杰希的恋爱，一点参与或助攻的兴趣都没有。

 

七

从第四赛季开始，喻文州和王杰希的关系就很好。

不过也不奇怪，被称作联盟双苏的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会沏着茶下棋赏月说话慢悠悠打招呼时会抱拳说【喻队好】【王队辛苦】的人，能和王杰希从星象八卦风水周易谈到黄少天或方士谦又不听话心好累的人，放眼全联盟也只有喻文州了。

方士谦每次抱着手叼着烟站在出口等王杰希时都觉得他和喻文州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都是那种镇定沉稳到让其他人不冷静的人。

王杰希比起那几个心脏大师算是心思很简单的人，对人对事的喜恶也很简单。

微草队长表达喜欢的方式和小朋友差不多，他视线跟着谁对谁好爱和谁说话就是喜欢谁。

所以他喜欢喻文州的事方士谦也是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但他没戳破，他想看王杰希什么时候自己悟出来。

王杰希飞快的领悟并接受了自己喜欢喻文州的事实，但不争气的王杰希直到现在还处于暗恋状态，每天有事没事的骚扰着蓝雨队长但就是什么都不说，也让蓝雨队长自己悟去。

 

八

王杰希在第六赛季微草失利于蓝雨时和方士谦彻夜长谈了一次，话题中包括下赛季的打法微草的未来各战队的现状以及他有了个喜欢的男人但对方不喜欢他，王杰希说他说出来的意思就是要告诉方士谦他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到微草战队。

方士谦当时有点生气说，你有病吧？以为我会怀疑你放水？

王杰希看着他，我是有病，要不就不会喜欢他了。

方士谦无可奈何，只留下句下赛季好好加油就回家了。

回家后方士谦收到了王杰希的短信。

王杰希：如果是你，会接受什么样的追求？

——是不太明显的那种，要逐渐的让我的生活中充斥着对方的存在，直到离不开。

王杰希：如果有一个一直关系不错的同性，你会喜欢他直接告白吗？

——不会吧…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会很尴尬…以后大概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王杰希：所以如果是你的话朋友和恋人你更倾向那种关系？

——朋友！王杰希你跟我搞问卷调查呢？

还如果你如果你…你直接说是喻文州不就得了？方士谦边耐心回复边吐槽着。

 

九

后来方士谦就开始成为王杰希的情感顾问，其中包括回答一个月一次的【我努力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可没用怎么办？】、半个月一次的【你认为我有可能吗？】、一星期一次的【今天该找什么话题说？】等各种情感问题，看着为情所困的队长方士谦也有点不忍于是每次都是尽力解答王杰希的问题，虽然他自己也没谈过恋爱。

夏休期的夜晚听王杰希患得患失的心情自然也是方士谦的日常任务之一，例如他情人节特意给喻文州寄了一盒巧克力结果被蓝雨全队分了有点不高兴，例如全明星周末吃饭的时候喻文州选择坐在肖时钦旁边而明明王杰希身边也有空位，例如跨年夜时他十二点准时给喻文州发去了短信但对方第二天才回还是疏远的【谢谢王队】，方士谦听了也有点为王杰希不值，但更多的是为他自己不值。

喻文州喻文州喻文州…为什么他要听这些暗恋者的小烦恼阿！

方士谦听烦了也劝过王杰希放弃说，你听过没？等待是人生最初的苍老，你都这么明显了人家还不回应就是不喜欢你算了吧。

王杰希别有深意地看着方士谦说，这个恋爱阿我觉得就是两个人对着修隧道，要是一个人不修呢，另一个人努力点总也能修通。

方士谦呵呵一声不置可否，暗地里笑着王杰希这孩子太傻。

 

十

临退役之前方士谦想着怎么也要在临走之前劝王杰希放弃，于是推开了王杰希的房门，进去时王杰希正趴在桌上写日记呢，一见他进来连忙捂上了日记本，神情尴尬地转过头看他。

方士谦对王杰希的日记也没兴趣，挑了张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上去，翘着腿一副班主任要跟学生谈人生的架势。“好好的小伙子干嘛非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个喜欢的人不好吗？”

王杰希摇摇头“不成，就得是他才行。”

方士谦恨铁不成钢“这爱情毁了多少人阿…比荣耀可难多了。”

王杰希感慨“爱情和荣耀其实差不多，都有视觉死角，用上帝视角看的话其实都挺简单的。”

“你又懂了。”

王杰希定定地看着方士谦：“所以没有太复杂的爱情只有看不透的人心。”

方士谦为他默哀，谁让你喜欢上个心脏的。

 

十一

其实喻文州对王杰希挺好，会在王杰希遭叶修嘲讽时站出来吸引仇恨，会在晚上看到王杰希在线时提醒他晚睡对身体不好，会在蓝雨来B市比赛时给王杰希带G市的特产，也会在王杰希生日时熬到12点发来祝福信息…怎么看王杰希和喻文州都是两情相悦双向箭头状态。

王杰希到底在犹豫什么方士谦也摸不透，以王杰希的性格能坚持一年不告白不容易，喻文州那边玩了一年暧昧不开口也是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这两个死要面子的还凑一起了。

方士谦想，虽然喻文州划水的情节严重点，但其实王杰希稍微再往前挖挖就能把隧道修通了，俩人显然就差个告白阿，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就妥妥的在一起了。

果然还是旁观者清阿，方士谦突然有点佩服如此无所不知的自己，随后又有点伤感，身在局中谁想成为旁观者阿？

 

十二

第十一赛季的记者招待会刚开完，方士谦就给王杰希打了个电话，先是装模作样的祝贺了一下微草这届得了亚军然后说果然失了治疗就失了天下，见王杰希没理他才认真说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王杰希说有。

王杰希一出微草大门就看见方士谦的车了。

看见他过来，方士谦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他上去“我可等你半天了，微草这保安不让我进，连我都不认识，新来的吧？”

王杰希坐上去淡淡地看了方士谦一眼“不错，胖脱相了。”

“不会聊天。”

方士谦说着一踩油门，车子向前飞驰而去。

路上王杰希随手翻看着方士谦公司的各种资料，方士谦斜眼看他“这么高深的东西，你看得懂吗？”

“隔行如隔山，还真不了解。”王杰希承认，又说“我一直觉得退役以后会做这种工作的只有张新杰，眼镜一戴就是社会精英。”

“你又黑人家张新杰。”

王杰希摇头“这怎么能叫黑呢？是夸他呢，同样戴眼镜肖时钦就没那气势，你说小肖退役了适合干嘛？”

方士谦回忆了一下看上去单纯无害的肖时钦说“当老师吧，还得是幼教。”

“那周泽楷呢？”

“适合去当模特。”

“那我呢？”

方士谦趁着红灯好好端详了一下王杰希“怎么想都觉得你就适合在深山老林里钻研魔法，屋里都是试剂烧杯猫头鹰还有会动的肖像的那种。”

王杰希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方士谦“钻心剜骨。”

方士谦笑着握住王杰希修长的食指放到大腿上，王杰希垂着头也没挣扎。

 

十三

到了餐厅落座后，王杰希轻咳了两下，方士谦意识到方妈妈情感资讯室又要开课了，故意拿过菜单翻看起来。

“喻文州…”

方士谦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翻着菜单等王杰希的下文。

“…昨天邀请我去G市了。”

“然后？”方士谦低着头没看王杰希的表情。

“我同意了，过两天就过去，你去不去？顺便还能去周边其他地方，我知道你有年假。”

方士谦被王杰希这一问搞糊涂了，你去见你暗恋对象我去干嘛？

但也许是太糊涂了，方士谦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然后王杰希继续他的情感提问“对了，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告白好？”

方士谦在菜单上勾选完王杰希喜欢的食物，装作思考了很久的样子说“你先探探口风，不行就等退役再说吧。”

王杰希表情明朗了点“有道理，忍了这么久突然告白是太唐突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人？”

方士谦刚进嘴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人终于良心发现也关心他的情感生活了？方士谦擦了擦嘴想，喜欢的人他还真有，但还真不能说…

“没有。”

 

十四

吃饭期间两人都各怀心事很安静，过程中方士谦接了个电话，是孙哲平打来的，说了几句约定了下次见面地点后就挂了，王杰希看见来电显示后漫不经心地说，没想到你和孙哲平前辈那么熟，听张佳乐前辈说你们经常一起出去喝酒？

方士谦点点头“还有郭明宇也在呢，现在就等着叶修了，其实他也没什么用，一杯倒。”

王杰希皱着眉说“张佳乐前辈说让你们少带着孙哲平前辈喝酒，酒精这东西没什么好处。”

方士谦敷衍地应了一声，他才不信张佳乐会和王杰希说这些。

“这样，下次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王杰希一本正经地说着仿佛不是说喝酒而是在说一起做家庭作业。

“还是算了吧，我们聊的都是工作的事你听不懂。”

王杰希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十五

吃完饭方士谦负责把王杰希送回家，载着这一场比赛几十万的微草队长，方士谦心情很沉重，听着王杰希讲微草对蓝雨的大获全胜时也有点心不在焉。

前几天的比赛看来是把王杰希累得够呛，车开了没两分钟王杰希就靠着窗户睡着了，嘴上还念叨着刚才和方士谦没说完的话题，方士谦借着路边的灯光看清了王杰希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叹了口气，把空调的温度调小了点。

到王杰希家楼下时方士谦看了眼闭紧双眼呼吸平稳的王杰希，熄了火，轻轻关上车门，走下车。

这孩子这几天一定又熬夜了，逞强了吧，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

方士谦靠着车门给袁柏清打了个电话。

“喂？”

“袁柏清？”

那边立刻换上了恭敬的语气“师父？”

“嗯。”方士谦咳嗽两声“微草这赛季怎么样？”

“还行，亚军，队长还是那么强，英杰进步也挺大的。”

方士谦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柏清我跟你说，以后训练加点紧少让你们队长操心，对他好点，有空你们出去玩也叫着点他。”

“我们哪儿敢阿，一说出去玩队长不瞪死我们。”

“反正别让你们队长那么累。”

“师父你那么关心队长干嘛还不…”

挂了电话，方士谦又去了趟7—11买了包烟才回到车上。

一上车就对上了王杰希略带茫然的大小眼，比清醒时还魔性“你干嘛去了？”

“抽了颗烟。”方士谦扬扬手中的烟盒。

王杰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下车“这烟酒都不是好东西，以后少碰。”

方士谦看着王杰希离开的背影心里默数着，数到五的时候王杰希转身冲他挥了挥手。

 

十六

方士谦是挂在王杰希身上走出广州白云机场的。

知道今天一大早要来G市，方士谦就辗转反侧了一晚没睡着，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担心，这是他第一次和王杰希单独旅行，但也是可能要见证王杰希暗恋成功的旅行。

于是第二天在机场集合时王杰希看见的就是一个昏昏欲睡头快垂到地上的方士谦，可怜王杰希不仅要顾两人的行李还要硬拖着方士谦过安检。

“你说你又不是小学生春游，还激动的睡不著觉。”在登机口候机的时候王杰希数落方士谦。

“杰希阿，我HP都快归零了。”方士谦眼睛半睁着似梦非梦的说。

“归零就归零吧，你红血又不会暴走。”王杰希满不在乎。

迷迷糊糊地上了飞机后，方士谦帮王杰希把行李放上行李架后就又靠着王杰希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两千多公里，没吃没喝的直接到了炎热的G市。

 

十七

一出机场没过多久两人就是一身汗，王杰希让方士谦看着行李自己走到一边打电话，没一会，蓝雨的话唠和手残就开着车来了。

啧啧，我家杰希小羊落入狼爪了，方士谦看着驾驶座上那个笑得一脸和气的心脏大师想，然后忿忿地坐在了后排，王杰希放好行李后也开了后面的车门坐了上来。

方士谦满意地在王杰希身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戴上耳机隔绝掉黄少天喋喋不休的背景音，很快又睡着了。

临睡前，他好像听见喻文州对王杰希说了句，你还没告诉他？

当时方士谦来不及细想，后来仔细想想，难道王杰希和喻文州早在这之前就在一起了？

 

十八

方士谦和王杰希以前都来过不少次G市了，但真以旅游为目的这还是第一次。

在蓝雨正副队的带领下，这次方士谦也算是好好欣赏了一次G市的风景，虽然有时候更吸引他视线的是走在前面的喻文州和王杰希。

刚一下车喻文州就接过了王杰希随身的背包，怕王杰希晒伤还掏出了把伞给两人遮阳，一把伞两个人撑不得不靠的紧密一下，从后面看两个人肩并肩胳膊几乎贴在一起，每个对视时眼神的流动都像在诉说爱意，谈话时发出的轻笑也透着暧昧的因子，就连偶尔王杰希回头看他都像带着炫耀，拒绝打伞不怕黑的纯爷们方士谦此刻只想到了一个字，烧。

好在还有肩负着G市导游的重任的黄少天，从广州塔到珠江码头再到上下九黄少天的嘴就没停过，除了吃就是说，被热成狗的方士谦就负责嗯嗯啊啊加吐槽就够了，没心思再想什么有的没的。

“晚上我就不出去了。”方士谦一回酒店就把空调温度调到十八度然后趴到床上不动了。

“你不是中暑了吧？”王杰希皱着眉摸了摸方士谦的脸。

方士谦拨开他的手“没事，你要去就去吧。”

“那我和喻文州再出去转转，很快回来。”

王杰希走后，方士谦躺在酒店的单人床上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他忘带电脑了，广州地方台都讲粤语他也听不懂，无奈之下方士谦关了电视拿出IPAD看上了电影，看着屏幕中的男女主人公纠缠数年终成眷属再想到王杰希现在正在某个地方通宵逍遥方士谦就觉得自己好可悲。

自己简直是自虐狂，在B市被虐还不够，还跟着跑到跟前被虐一脸。

王杰希回来的时候电影刚完，方士谦还陷入自我怜惜状态中无法自拔。

心情很好的王杰希把拎着两个外卖袋子放在桌子上，推推戴着耳机看电影的方士谦“给你带回来了猪肉肠粉和艇仔粥，你吃点儿。”

 “靓仔阿，晚上吃宵夜容易长胖。”方士谦嘴上说着不吃身体倒是自觉坐到桌子旁，看了眼表，默默计算着王杰希出去的三个多小时够干嘛。

别的先不说起码试探加表白接吻是够了。

想到这里，一顿夜宵方士谦吃的索然无味。

 

十九

第二天方士谦下楼在酒店吃早餐时看见了先来找他们的黄少天。

黄少天一手拿着一个奶黄包，嘴里滔滔不绝“王杰希真是太过分了，昨天晚上和我们队长两个人也不知道一起干嘛去了，文州竟然也都不告诉我，一定都是被王杰希带坏了，平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了，他这个宿敌跟文州关系这么好干嘛，后来聪明机智如我突然醒悟意识到这一定是王杰希的计策，通过文州来探听蓝雨的机密，哈哈哈被我识破了没戏唱了。”

方士谦无语但心里更坚定了喻文州和王杰希交往状态的事实。

“蓝雨能有什么机密？”

黄少天努力咽下最后一口奶黄包“远的不说，就说王杰希和我们队长的关系就是个谜，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我反正昨天站在他们旁边都快被闪瞎了，他们不会是背着我搞地下恋情了吧？啧啧。”

这时候喻文州停好车也过来了，正好听见了这一段，无奈地冲方士谦笑笑“少天别跟方前辈瞎说了，没这回事。”

喻文州越这么说方士谦越笃定有这回事。

后来王杰希起床下来后，喻文州说蓝雨这几天临时有活动，他们只能把王杰希他们送到火车站没办法一起去珠海玩了非常遗憾。

王杰希边吃着炒河粉边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方士谦没错过喻文州和王杰希视线对上别有用意地眨了下眼。

 

二十

在城际列车上，方士谦开始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王杰希则是在大众点评上寻着晚饭，突然方士谦的头就转过来了：

“给黑，你会唱小星星吗？”

“会。”

“那没事了。”

下车后方士谦还一直哼着【杰希杰希我们去哪里啊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然后一看见珠海蔚蓝的天空方士谦就忍不住说想要以后搬到珠海常住一辈子躲开雾霾的B市。

走在情侣中路上，周围都是一对对搂搂抱抱的情侣，就他们两个大男人慢悠悠的沿着海边散步，方士谦每经过一对情侣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王杰希对这一切是视若不见仍旧挺胸抬头的背着手走着，和在微草旁边遛弯没什么区别。

方士谦突然想起了过去王杰希特别严肃地跟着微草旁边小区的大爷大妈一起跳广场舞的场景，也是为微草的亲民形象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个人真是能生生把旅游游成老年人疗养的氛围，一点情调都没有，谁要跟王杰希在一起也是怪倒霉的，大概各种纪念日他都不会记得，怕是连吃烛光晚餐都会先想着环保问题…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的余光照射在海面上，平静无波的海水被染成了红色，显得格外漂亮。

王杰希回过头“如果是你，喜欢怎么样的亲吻？”

没等方士谦回答，王杰希就低下头飞快地在方士谦脸上吻了一下，等方士谦反应过来时，王杰希已经站直了，表情一如往常视线也遥遥地看着远方的海面。

方士谦摸摸自己的脸，好像还沾着王杰希的体温，靠，这情感顾问当的，自己的便宜都被人占了。

“不好意思刚才绊了一下。”王杰希说。

把这么明显的谎话说着这么坦荡自然的人也只有王杰希了。

方士谦抬脚踹了王杰希一下“我腿抽筋了。”

后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沙滩上，海边到处都是来过的情侣们留下的痕迹，在共同画出的爱心两端写着彼此的名字，王杰希转了一圈也蹲了下来用手在沙滩上轻轻划着，阳光把他的背影照的很柔和。

方士谦知趣地背对着王杰希也蹲了下来，他们几乎是同时完笔的，只是方士谦的最后一笔是竖，王杰希的是捺。

一波浪来过，把两人写的字都洗刷的干干净净。

 

二十一

“现在是对着月亮讲心事的时间了。”

晚上酒足饭饱后，方士谦抱着装了一肚子海鲜的肚子躺在床上，没拉窗帘，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和一轮弯月突然勾起了和另一张床上的人谈心的想法。

“你讲吧，你的心愿月亮会听着的。”王杰希埋头吃着带回来的花甲。

“我希望微草下赛季是冠军。”

王杰希抬起头狐疑地看了方士谦一眼“没想到你对微草感情这么深。”

“虽然退役得早了点，但我一颗真心还是向着微草的，我在八大处许愿都许的微草夺冠。”

“那你可是浪费了，微草下赛季一定会是冠军的。”王杰希语气仍没什么起伏，看不出特别的自信，但方士谦却相信他一定会做到。

“诶对了，你跟你那喜欢的人怎么样了？”方士谦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自虐还是怎么样，明明人家都不提自己还死乞白赖非要问。

“现在先不跟你说，我退役之后再说。”王杰希说着清理了自己一桌子的花甲壳装进塑料袋里“今天月色挺美的对吧？”

方士谦没了赏月的心情，看来王杰希和喻文州交往后他这个情感顾问也不需要了，也是，明明就连第二顺位都不是。

 

二十二

叶修退役参加完世邀赛又在H市游荡了几个月后终于被叶秋带回B市了，回来后楼冠宁一个邀约电话打过去在家被断网闷得转圈的叶修就高高兴兴的过来了。

“哎呀，叶修来了？终于决定不做人，哦不重新做人了？”迟到的方士谦一看见叶修就凑了过去。

“呵呵方士谦？我们不要牧师。”

次奥！

有了叶修的加入，其他几个人都不喝酒了找了个火锅店专心吃肉，在火锅店热热闹闹的氛围中，开始还因为新加入的叶修有些拘谨的众人也放开了，嘴上相互调侃着下手也都不见慢，桌上盘子里的肉下降的飞快。

虽然恋人远在他乡可孙哲平这个唯一脱了团的一直是众人调侃的首要对象，孙哲平也不在乎，每次都在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打开相册把他和张佳乐的合照一张一张展示给众人观赏，郭明宇楼冠宁纷纷捂着眼叫着闪瞎了，方士谦则镇定地给众人倒酒夹菜补血。

这次看着孙哲平吃个火锅还特意给张佳乐拍照发过去的虐狗场景，叶修露出了惆怅的眼神，敲了敲桌子：

“各位大大，咨询一下，如果突然从一天开始你突然没理由的特喜欢欺负另一个人，看着那个人生气你就特高兴，越高兴就越想欺负他，其实有时候说话多了也挺烦他的，但要是他真急了一天都不理你你又不适应还要故意去逗他说话，你们说这是怎么了？”

方士谦从容的从孙哲平手下抢走一块羊肉“你这是有病。”

孙哲平大力拍拍方士谦的肩膀说，一个人有病指定是爱上另一个了。

其他几个人一听都来了兴趣，叶神这是有喜欢的人了？那人什么样阿？是圈内人吗？应该不会，圈内就那么几个姑娘哪个也不像会话多到让叶神都烦的阿…

方士谦插话“全联盟话多到连叶修都烦的人也少。”

楼冠宁说“只有黄少吧…”

不会吧？大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着叶修，叶修痛苦的点了点头。

来回看着众人渴求经过的目光，叶修说：“这要从人与荣耀的关系说起了…”

 

二十三

叶修这一说就停不住，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抓着他们这几个退了役的闲人寻求情感援助，方士谦是其中工作最轻松的，自然也成了被叶修骚扰最频繁的。

对着电脑又听了一遍兴欣和蓝雨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后，方士谦心里感叹着自己干脆改行做情感咨询师算了一个两个的都那么爱找他，明明他心里看着这些双向箭头又傲娇的现充们就只想着烧烧烧而已。

“叶修大大英勇神武，所以就告白吧，黄少天肯定会答应的。”

“这个自然，可我没告白过阿。”

“……”

“荣耀我是无敌的，但谈恋爱还得你们来。”

“我也没谈过恋爱。”

“…你说要是我让蓝溪阁一个boss少天会高兴吗？”

“让十个差不多。”

然后方士谦就听叶修感叹着为什么抢走BOSS是那么容易，为什么束手无策阿我和他的爱情。

 

二十四

十二赛季的全明星周末是由义斩主办的，第三天的活动结束后，楼冠宁大手一挥招待选手们一起去KTV聚聚，这种事方士谦原本以为怎么也跟退役了五年的自己没关系，没想到只是因为王杰希在那边说着其他人都自带了家属他一个人很无聊就又开着车去了。

方士谦到的时候叶修也刚到，正开着嘲讽四处拉仇恨呢。

“手残眼疾都来了？这是要组个残疾人联盟？”

王杰希眨了眨眼“你怎么也在？”

叶修高深莫测地笑“你猜。”

“不猜。”

“是少天把叶修前辈找来的吧？”喻文州微笑着。

叶修装作被吓一跳的样子“什么都逃不过文州的眼睛。”

方士谦看了一眼，王杰希说的倒没错，张佳乐带了孙哲平，方锐带了林敬言，李轩带了吴羽策，其他人也是两两成双，就连黄少天都和叶修凑在一起，王杰希可怜兮兮的只能和喻文州周泽楷坐在角落里对着喝茶…

可怜在哪里了！方士谦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

“来了？”王杰希看见他后也只是又往里坐了点给他腾出位置，喻文州也含笑点头跟他打着招呼。

方士谦犹豫了一下见孙哲平和叶修都一副见色忘友的样子勉强在王杰希旁边坐了下来，一抬头就对上周泽楷帅气中带着无辜的一张脸，方士谦忍不住探过头：

“枪王大大，咱们来自拍一张？”

 

二十五

后来王杰希去上厕所的时候喻文州坐在了方士谦旁边，仍旧是笑眯眯脾气很好的样子，看在方士谦眼里，直觉这只狐狸一定又打着什么算盘了。

“方前辈觉得杰希怎么样呢？”

“认真负责的好队长，平时看上去挺严肃的，但其实内心还挺可爱的。”方士谦摸不清喻文州的意思也无心跟喻文州比心脏，只如实说。

喻文州眼睛笑得更弯了“方前辈对杰希的评价很高。”

“那是…”方士谦刚想跟喻文州说你要是敢欺负杰希我第一个找你算账但转念一想这语气太像岳父给女婿的下马威最终还是作罢。

“那么方前辈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是现充在关心单身狗吗？方士谦一狠心点了头，正好王杰希从厕所回来，脸色有点难看，喻文州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才稍微好看了点。

那边黄少天已经开始唱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来黑他们队长了，喻文州无奈的小声叫了句少天，叶修立刻回道“知足吧，这首歌是给你快乐的。”

 

二十六

下首歌的前奏刚一开始黄少天就拿着麦四处问开了，叶修拉都拉不住。

“诶诶好心分手，谁唱谁唱？张佳乐你就别唱了你都唱一晚上了，李轩唱不唱？肖时钦唱不唱？怎么都不唱呢？哦对！王杰希唱！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女声部分队长！队长跟王杰希唱吧！王杰希你别把我们队长带跑了阿！”

王杰希开始还在推脱了在喻文州的笑容攻击下终于接过了麦，在大家的起哄中和喻文州一起站了起来，两人的声音的契合度连方士谦都不得不承认非常高。

方士谦看着他们对唱时视线相交时燃起的火花以及时不时的相视一笑内心举起了火把，这哪是分手阿简直分分钟复合的节奏，知道你们苏就别笑了好吗！

周泽楷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疑惑着什么但还是举着手机在录像，方士谦没录也没心情跟着黄少天张佳乐一起起哄，起身去了厕所。

洗手间没什么人，方士谦洗了把脸后也没走，就靠着洗手池抽烟，随着烟雾的徐徐上升他的心跳才跟着平缓了一点。

不动声色的看着还是有点困难阿，方士谦对自己的自制力有点失望也低估了自己的占有欲。

 

二十七

喻文州有女朋友的消息方士谦不是从王杰希那里听来的，是从孙哲平那里听见的。

一天晚上吃饭时孙哲平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楼冠宁问了半天才问出来秘密是张佳乐在G市看见喻文州和一个姑娘约会，张佳乐为了保守秘密忍了若干天最后实在没忍住还是偷偷告诉孙哲平了。

倒是孙哲平保管表情无力一听见就立刻分享给了他B市这边的一众酒友。

大家听完都是一阵感慨喻文州这手残关键时候下手可不慢。

“我次奥！”方士谦摔了杯子。

叶修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没想到阿方神，藏的够深的，喜欢文州？”

“我可不喜欢他，喜欢他的人都有病。”方士谦坐下，把拳头捏的紧紧的。

“哟，”叶修来了兴致“我还真想听听除了这小姑娘还谁有病。”

方士谦一气之下把王杰希的那点事全都说了，说完其他几个人都沉默了，然后叶修先站起来给方士谦换了杯子续上了酒。

孙哲平说，让王杰希想开点儿吧，那个姑娘怎么看都不如他。

叶修反驳，话不能这么说阿，你见过谁先找个青蛙再找蜥蜴的吗？

方士谦不乐意了，诶有话好好说，我们杰希怎么就是青蛙了？

叶修笑，我说他眼睛大呢。

 

二十八

当晚方士谦就给王杰希打了个电话，听见王杰希那边半梦半醒状态的声音时方士谦差点哭出来，这孩子心可真大，自己为他着急成这样他还睡得挺香。

方士谦开口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说好做他的守护天使的，现在却要亲手戳破他的美梦。

“你和喻文州最近怎么样？”

“嗯？好几天没联系了。”

“阿？分手了？”

王杰希那边没回应，方士谦一愣，但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喻文州不像会出轨的人，一定是先分手了才找的新女友。

只是不管怎样王杰希大概还是会很难过吧，方士谦还是有点后悔自己的这个电话。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和他的事了？”王杰希像是清醒了，开始疑惑方士谦突然的反常。

方士谦小心翼翼地把喻文州有新女友的事说了，最后还拿出孙哲平那套安慰说杰希想开点阿下个恋人会更好。

王杰希听了干笑两声说没想到张佳乐前辈也这么八卦这捕风捉影编造事实的手法很适合当记者。

“那没有的事儿？”方士谦问。

“张佳乐看见的应该是文州他妹妹，黄少天前两天说过。”

“都分了，你还挺维护他。”

王杰希义正言辞的辩解“不是维护他是了解他。”

方士谦挂断电话后觉得自己真是多余，然后又懊恼自己刚才竟然没问王杰希和喻文州分手的真正理由。

结果没隔几分钟王杰希又把电话打过来了。

“刚才我忘了跟你说分手原因。”

“你说。”

方士谦握着手机轻轻闭上了眼。

“我和文州不合适，我们都是比较理智的人也比较倔强，都不愿意为对方改变，再加上还有蓝雨和微草是宿敌的关系…所以…比起恋人我们更适合做君子之交。”

“哦是这样阿。”

“你哦什么哦，骗你的，我什么时候跟他交往了？”

方士谦心里呵呵“哄虚空双鬼去吧，我还看不出来你喜欢谁？”

王杰希那边轻笑了两声“你还知道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那你知道我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吗？”

方士谦默默打开了百度搜索着【巨蟹座爱上一个人有什么表现】，结果众说纷纭，方士谦心不在焉地应着。

王杰希没等他差到最佳答案就继续说“我会想和对方平淡的渡过余生，方士谦，我准备退役了。”

 

二十九

方士谦没想到王杰希还真说到做到，第十二赛季微草夺冠，一直以来为微草立下汗马功劳的队长王杰希功成身退。

在家看着电视的方士谦没想到，王杰希晚上敲开了他家的门，看着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大小眼前队长，身边还有几个行李箱，方士谦侧了侧身，放王杰希进来。

微草前队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主人一样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方士谦手很气派地一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坐。”

这特么是我家。

但方士谦听话地坐了下去，看这架势，方士谦进行合理猜测，王杰希不会是要搬到G市去了吧？

“咱们得谈谈了。”王杰希似笑非笑。

“谈什么阿？对了你退役了该过日子去了吧？”

“我这不是就是要过日子了吗。”

要告白来我家干嘛，方士谦不满，王杰希去告白了他这个情感顾问也该退出了。

“不过，”王杰希眼睛一瞪“叶修那天问我和喻文州交往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我上次也是一时嘴快，把你喜欢他的事告诉叶修了。”

听到这个回答王杰希眼睛睁得一样大了，和方士谦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然后认输一般哭笑不得地说“谁告诉你我喜欢喻文州了？”

“不是你自己…”方士谦突然想起来从始至终王杰希也没说过喜欢喻文州。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跟你说那么多话干嘛？”王杰希没好气地说。。

“你不是老提他吗？你还纠结他不重视你，哦对还有上次你们还对唱了那个分手快乐…”方士谦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是事实。

“我还跟你说过英杰许斌小别柏清小柳呢，你都忘了？”

方士谦这一反思，还真是…

比起喻文州，好像微草还被提到的还更多…难道，王杰希实际喜欢的是他的爱徒高英杰？还是刘小别？这范围有点大了…

王杰希敲着桌子打断了方士谦的思路。

“方士谦你自己说，你还怎么脑补过我？给我编了个悲情的爱情惨剧？”

“那倒也没有…就是暗恋六年终成正果却又被出轨的故事…”

“……”

“不对阿，那喻文州干嘛对你那么好？”

“他对谁都好，再说他有小周了。”

“那你还跑G市干嘛去阿，瞎捣乱。”

“他说他能帮我追我喜欢的人。”

又回到原点了…方士谦望天。

王杰希继续说“但那次好像有点弄巧成拙，我想了想，还是等退役比较好，所以就决定来找你了。”

方士谦表示自己反应不过来“你来找我？干嘛？”

“平淡的度过余生阿。”

“…”

所以以前王杰希那些【如果是你】真的是指【你】…

想起以前千方百计阻止王杰希告白的自己，方士谦终于懂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没有犹豫，他拉过王杰希的领子直接吻了上去，迟来了太久的吻，方士谦比他自己想的还要用力。

 

三十

“如果我喜欢你怎么办？”

“那就在一起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