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王】来自阴间的你2
十一
说好的呆两天莫名其妙就呆了一个星期，田螺姑娘方士谦死了之后很勤快，做饭洗碗收拾屋子做的得心应手，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每天看王杰希下班回来还会主动帮忙挂衣服递鞋子。
比养狗好多了。王杰希想。
方士谦着实做饭挺好吃而且莫名很合一向嘴刁的王杰希口味。
“挺好。”王杰希咽下了一口清炒虾仁点评道。
“只是挺好？中华文字博大精深一定还有更合适的程度副词。”方士谦不满。
“勉强能下咽吧。”
王杰希默默多夹了几块肉，方士谦在旁边暗暗吐槽这人嘴上说的淡定实际比谁都不少吃。
几天过去后，王杰希发现方士谦十分了解他的生活习惯，往往他刚伸出手，方士谦就把他恰好要用的眼镜、水杯、遥控器…递上来，王杰希握着已经被挤好牙膏的牙刷想，方士谦一定早就潜伏在他家了。
怪不得前两天电费那么贵。
“你说你是不是特庆幸收留我？”
“如果你出场方式再帅点我会更庆幸。”
回想着各种经典恐怖电影鬼的出场镜头，再联想到方士谦现身的那晚，没有阴暗的地下室，没有雷电，没有阴风，没有兹拉兹拉作响的失修电灯…
真是太逊了。
十二
住在隔壁楼的王杰希的表弟黄少天神神秘秘的跑来了，后面跟着个黑发的男人。
“大眼大眼！你知道吗我见鬼了哈哈哈，而且那鬼特帅！特温柔！我见到他的过程可神奇了，就一天我在看电影，他突然就从电视里出来了，和王子似的，他就在这儿杰希你能看见他吗？”
不像王子倒挺像贞子。
不过这种出场方式才像话。王杰希赞许的点点头。
王杰希说“你不是和他一起进来的吗？”
黄少天无限敬佩“大眼你果然有阴阳眼！”
看方士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王杰希转头问“你又认识了？”
“这不是文州吗！真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阿。”
喻文州笑起来眉眼弯弯挺好看“方前辈好，这位先生是？”
“他是大魔王，王BOSS，会用扫把…”
王杰希打断“王杰希。”
黄少天说“大眼你不厚道怎么金屋藏娇阿这位啥方前辈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连我都瞒多年的兄弟感情还要不要？顺便一提，方前辈你觉得大眼的眼睛大不大？”
王杰希把黄少天扫了出去。
十三
方士谦、叶修、喻文州三个鬼终于在王杰希家里见面了。
一个神经病一样在傻笑。
一个叼着烟一直吞云吐雾。
一个一脸高深莫测。
怎么看这些鬼这么不爽呢？王杰希准备出了扫把。
“我家有个小保姆，文州呢？”
“少天话有点多，其他还挺好，方神你呢？”
“杰希好像有特异功能…”
王杰希放出魔王死光“乱坟岗才是你们家。”
十四
王杰希的画风越来越向大魔王靠拢了，他这几天迷上了笔仙碟仙，盘子碗的摆的到处都是，还点蜡烛，天天都在琢磨怎么见鬼，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充满了谜样气息。
方士谦不屑一顾，他曾经和叶修就一起客串过笔仙，闯进小姑娘的宿舍在纸上乱画一气，然后就等在路边等人烧钱。
无耻！王杰希总结。
所以方士谦说“所以比起见笔仙你还不如自己算命呢，你上次算的挺准的，天蝎座就是…”
王杰希不服“我就看看。”
“不是我说你，你自己阳气那么重，也就是我，换了别的鬼连你身都不敢近。”
王杰希瞪他一眼，方士谦受到魔王大眼攻击，狗带。
虽然以前王杰希学看相看风水时就挺谜的，但现在似乎更有了不招来碟仙姑娘誓不罢休的劲头，拉着许博远和黄少天整天嗖嗖的转盘子。
三个鬼则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被韩国的《笔仙》吓得哇哇大叫。
“我说你们行不行？”王杰希受不了得看了一眼抱成一团的鬼们。
方士谦捂着眼睛藏在喻文州身后“要出来了！这段过去以后文州你再告诉我！”
叶修则连耳朵都堵上了。
十五
王杰希尝试了种种见鬼的方法，还特意去看了【见鬼十法】，结果除了在豆瓣上给了差评外没什么收获。
“这是你的不对了，你都有人家了，还要其他鬼干嘛啦。”方士谦在沙发上做妩媚状。
“方小倩，往那边坐点儿。”王杰希握着遥控器，摁了播放。
“王采臣，今天看啥？”
“惊声尖叫。”王杰希淡淡说着往嘴里倒可乐。
之后两个小时王杰希就一直享受着身边鬼的尖叫声，王杰希一想到方士谦是鬼就突然觉得这尖叫声异常带感，增添了不少恐怖气氛，于是把血腥的镜头来回来去重播，方士谦崩溃，从王杰希手上夺过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惊声尖叫不适合你，你看惊声尖笑去吧。”
“……”
“你自己是鬼还怕个什么？”
“你没说过那句话吗？比鬼神更恐怖的是人心。”方士谦擦着冷汗。
“…见到你们之后我相信了。”
十六
“王杰希你魔障了？怎么还真弄回只鬼？”
方士谦刚睡醒就看到王杰希旁边的男孩了，方士谦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个人，小男孩没他等级高，身体还是透明的，怯生生的站在王杰希旁边。
原住鬼现在非常不满，要说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看着就诡异的仪式或是招鬼法方士谦帮着收拾一下就算了，毕竟这次都带回了家，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坐视不管了，方士谦看不懂王杰希，一般人类看见鬼不是会直接被吓跑吗，怎么到王杰希这儿鬼倒成了宠物一般可爱的存在了？
“那个…前辈，鬼不论只说…”男孩小心翼翼的举手。
王杰希笑着安抚“英杰别理他，他自己论只。”
然后又转过头得意的对方士谦说“这是高英杰，可爱吧！”
方士谦没好气“你当养小猫小狗呢？说带回来就带回来？”
“我都养你了再多几个也没事。”
方士谦嘴张了半天也什么都没说出来，突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人养了…
“方士谦你和王大眼这进展够快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叶修看到高英杰后震惊。
“王杰希作孽招来的。”方士谦瞪了眼高英杰。
“看不出王杰希喜欢年轻的…”喻文州笑。
“他这就不对了，有了正室还想要个妾阿？太贪心了吧。”
高英杰小声说“对不起…我其实只是走错了…”
十七
叶修：最近总能晚上总能听到楼上传来床板剧烈晃动的声音，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二点都不停。
许博远：…嗯，每天都听的很清楚。
喻文州：哦^^耐力真让人羡慕，不过这种激烈程度下面的会吃不消吧。
方士谦：我和杰希还没到那个地步啦。
王杰希：不仅如此，我们也不住叶修家楼上。
黄少天：小许你家楼上那家邻居是拆迁队的吧？每天都做？还让不让单身狗活阿？我跟你们讲我昨天相亲又失败了，对方说我不到一米八好吧这是事实但说我话太多就不能忍了，但这不是重点，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找楼上的问问。
王杰希：你怎么确定楼上的是人呢？
叶修：大眼你别妖言惑众！
方士谦：杰希你现在的表情好像神棍你知道吗？
喻文州：不过有道理…如果是正常人怎么会那么有精力呢？
黄少天：靠靠靠！我现在也觉得上面的不是人了，王杰希你家隔壁住的是个鬼你都没反应阿？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许博远：黄少你旁边就有三个鬼…
王杰希：总之，等到晚上去看看吧。
十八
离夜深人静还有一段时间，几个人就都聚在了王杰希家。
进门后王杰希发现自家的电池和螺丝刀都不见了。
王杰希犀利的目光射了过来。“你是机器人吗？还吃电池的？”
方士谦连忙摇头“谁吃你电池阿！吃了会中毒的好吗？”
“你都死了还关心中毒？”
叶修点烟的手顿了一下“王杰希刚才说的对，一定是隔壁的那个非人的东西拿走了电池。”
许博远皱眉“叶修，那就是小偷吧。”
“会有偷电池和工具箱的小偷么？”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了方士谦。
“看我干嘛…我吃电池也消化不了阿。”
十九
关上灯，王杰希点上了蜡烛，房间里只有三个人类的呼吸声。
“有个小孩特别喜欢吃冰欺凌，然后有一天他就化了，诶诶小许你笑什么？这真是个鬼故事！”
下一个讲的是许博远。
“一个女孩一直感觉身后有人在被人追着，她跑阿跑…终于进了女厕所，她插上了门一直战战兢兢的躲到了天亮，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准备离开时，抬头看到了一张脸在对着她笑。”
“然后扔下来一包手纸？”
再一个是王杰希。
“从前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她头发很长很长，一直垂到腰间，当时她家里开了个盐厂卖盐，有个男生很喜欢她，于是为了追她每天都去她家卖盐，最后终于凭借意志把这个女孩感动了，两人结婚了，在结婚了当天男生却因为吃了太多的盐猝死了，于是女孩悲痛欲绝也跟着上吊自杀了，之后她就一直在四处游荡，遇到好看的男生就会问‘你要买盐吗？’…如果回答要的话就被女孩带走…”
王杰希没有声调起伏的讲着，在烛光下，他大小不一的眼睛格外恐怖。
黄少天没听完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那男的也实在了吧？不过如果女孩真的很漂亮的话我也可以接受被带走啦，毕竟家里开盐厂的一定很有钱。”
方士谦和叶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都缩到了喻文州身后，倒是喻文州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谜样笑容，期间黄少天低声问了他一次害不害怕，被喻文州理所当然一句【我对自己认知很准确，我就是鬼不怕】带了过去。
“所以…这个故事的意义就是少吃盐？”喻文州问。
王杰希叹口气“对…最近方士谦做菜太咸了。”
二十
夜深后，几个人都站到了隔壁的门前。
“开门吧。”
“喻文州你站在最前面你先开。”
“方神你看我的手…”
最后谦让了半天，还是王杰希最先忍不下去，一脚踹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角落里埋头工作着，桌子上散落了一堆各式各样的手机和手表。
听到他们的动静男人后背僵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转过头推了下眼镜“你们好。”
“都是同类就别装了。”叶修伸出手，隔着衬衫从男人胸口穿了过去。
“额…你也死了？”
“比你多死几年吧。”叶修指指方士谦和喻文州“这都是你前辈。”
“前辈们好…我叫肖时钦。”
黄少天这时候也冲了过来“看上去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原来每天在小许家楼上搞爆破的就是你阿，哟，还修手机呢？诶诶大眼这是你家的螺丝刀吗？”
王杰希在空房间里转了一圈，有点感慨。
“现在鬼都过的这么落魄？方士谦你好好看看什么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许博远随手拿起了一个手机，有点眼熟“这不是我前两天拿去修的手机吗？”
“我们是一条流水线…我只负责维修，还有负责经营运输宣传的，不过你放心，保证能够修好。”肖时钦温和的笑笑，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我现在觉得手机修不修得好不太重要了…”
方士谦一脸恨铁不成钢“小肖，鬼要立大志，不能满足于修手机阿。”
“我还能修电脑电视。”肖时钦很骄傲。
二十一
王杰希对无意间收获的肖时钦很满意，把自己用坏的电器全堆到了肖时钦那边，拿着被修好的闹钟时王杰希慈爱的拍了拍肖时钦的肩膀，回家后就用带着【你看看人家小肖多能干】的眼神看着方士谦。
“你以为在捡宠物小精灵？我们可没办法跟着你探险。”
“不能吗？”
“你在失望什么？”
方士谦发现王杰希对于冒险阿奇幻阿神奇生物之类的非常感兴趣，家里原本摆满了魔戒诛仙冰与火之歌三体哈利波特这类的书，但自从方士谦入住后，王杰希就把那些都换成了山海经拾遗记搜神记聊斋志异…
无论方士谦怎么强调自己不是妖也不是魔只是个普通的鬼，王杰希都坚持他和那些志怪小说会有共鸣，硬塞给他两本书让他仔细品读。
方士谦自己必然不会看，就让王杰希每晚给他读，王杰希当时腿上摊着书用看弱智的表情看了他好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头。
但晚上讲故事的还是方士谦，他絮絮叨叨的给王杰希讲着他在阴间修炼时的痛苦经历、他和叶修他们认识的过程、还有他为了逃避逼婚辗转跑来他家的故事…
他眉飞色舞的讲着好吃懒做的阎王讲着厉害的虚空双鬼讲着叶修刚死时咬着烟非常萎靡颓废讲着喻文州在阴间的好人缘…
每次王杰希听到一半就打了哈欠，困了。
等讲完时王杰希呼吸都平稳了，方士谦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轻轻撩起王杰希的刘海，印下一吻。
二十二
转眼间就进入了六月，端午节的时候王杰希所在的公司发了不少粽子，一打开冰箱门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糯米香。
王杰希对粽子不是很感兴趣，倒是方士谦很爱吃，一天三顿饭都在热粽子吃。
当端午节过去两天而饭锅里还只有粽子时，王杰希崩溃了。
“能不能不吃粽子了？”
“不吃浪费。”
王杰希无语咽着黏黏的粽子“我才想起来，方士谦你是不是也算个粽子？”
“你盗墓笔记看多了吧？”
“棕毛粽子，说真的，你怕小哥血吗？”
“杰希你知道小哥是虚构的吧？”
“……”
方士谦咬了口粽子“其实你相信什么我都不奇怪…”
“你是不是动我抽屉里的魔杖了？”
二十三
端午节过去，夏天就来了。
天干物燥，空调又坏了，家里除了体凉的方士谦哪里都是热的，于是王杰希每天坐的都离方士谦近了一厘米，恨不得把这天然冰库抱怀里。
反观方士谦还净干一些容易热的事，他坐在王杰希旁边上网看AV，其实是GV，都穿着白大褂王杰希看得不太清楚。
“你喜欢制服PLAY？”王杰希一脸想不到。
“就觉得比较带感…”
“早说阿。”王杰希右手握拳捶在掌心上“今天有电影看了。”
“你不会吧？”方士谦怎么看王杰希也不像会看成人电影的人。
“咱们看寂静岭。”
“什么？”
“也叫哑巴山…里面有你喜欢的小护士。”
尽管方士谦很想说他喜欢的是医生制服不是护士，但一开始还是为发现王杰希的另一面而兴奋的，但当电影进入到里世界后方士谦就笑不出来了，而当最后所谓的小护士出场时方士谦更是被吓的发誓再也不看护士装…
在一旁摁了暂停的王杰希说“你刚不是看的挺高兴的吗？”
王杰希的心理有点微妙，虽然知道男人看成人电影很正常，但他不知怎么就看对着电脑兴奋的方士谦有点不爽，比起来还是当初偷看他洗澡的方士谦比较顺眼。
而此刻的方士谦恨不得把靠在他身上的王杰希摁在沙发上做一遍身体检查。
二十四
肖时钦送了部最新款的手机给王杰希，王杰希也终于淘汰了自己的诺基亚手机。
人未老心已老的王杰希对现在层出不穷的电子设备没什么购买兴趣，他有台电脑有个IPAD就足够了，至于手机能打电话能上网就好。
新手机到手王杰希也挺高兴，让肖时钦给他下了不少APP，其中就包括若干拍照APP。
由于自身眼睛的瑕疵王杰希一向拒绝拍照，即使不得不拍照也是侧脸示人，但这天王杰希看着在厨房做饭的方士谦，突然就想和他留张合照，于是拉过方士谦对准镜头摁下了拍照。
王杰希一个人在屏幕上笑得很帅，他认真研究了手机半天，仍然没有在图片上找到方士谦，连身上理应发生的肌肉变化都看不到，王杰希很失望，号称照相功能强大的手机竟然连方士谦都照不出来。
“手机有问题，这样，我去找肖时钦看看。”
方士谦拉住了他“不用了杰希，我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他看到屏幕里自己的部分是一片虚无也有点失落，这个物质世界已经在否认他的存在了，甚至他连在这个世界的痕迹都完全无法留下来，他比空气更虚无，可他却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但他希望王杰希能以各种形式记得自己，他希望他至少在王杰希心中会是被永恒记忆着的。
“如果有天你消失了，至少我会记得。”
“…这时候还COPY盗墓笔记的台词合适吗…”
方士谦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王杰希的头发。
心里倒是感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