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周王】魔咒
从第一天上课开始，周泽楷的魔咒课成绩就很糟糕，原因很简单，很多魔咒读起来会很长，而周泽楷不善言辞，一个咒语念到中间就会停顿一下，虽然他在假期里就有好好预习过《标准咒语》，但根本毫无用处，他能在心里把咒语清晰地默念一百遍，却无法用他自己的声音念出来。
相反王杰希的魔咒课就学得很好，分组练习时，他的咒语念得飞快又准确，轻而易举地就让能羽毛笔和羊皮纸漂浮起来，并像天女散花一样变成碎片散落在周泽楷头顶，再把它们一扫而空，而漂浮咒被周泽楷断断续续地施放后，飘起的就不是羽毛笔了，而是王杰希。
对上周泽楷满是内疚的目光时，被迫住院的王杰希没怪他，他拿起魔杖。
“羽加迪姆·雷维奥萨。”
周泽楷抓住那只朝他飘过来的巧克力蛙，摸摸头发，一口咬下了巧克力蛙的脑袋。
“很简单的。”王杰希说“手腕先一挥再一抖，就像这样…”
王杰希又演示了一遍，这次飞过去的是一颗比比多味豆，周泽楷打开后舔了一下，皱皱眉，说是胡椒味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周泽楷在王杰希的病床前一挥一抖，一挥一抖，做了一遍又一遍，但应该被他送上空中的南瓜汁还是一动不动地在桌子上，周泽楷见仍然不成功，就用魔杖一下下戳着那杯南瓜汁以示不满，最后在奇妙的反应下，南瓜汁变成了绿色的。
“这还能喝吗？”王杰希很惊讶。
“别喝了…”周泽楷说，脸又红了“我再给你拿一杯。”
那几天周泽楷一下课就往王杰希那边跑，就连作业都趴在王杰希的病床前做，他带的南瓜汁被魔杖戳成了五颜六色，而他的漂浮咒还是毫无长进，甚至都无法使一根羽毛笔漂浮起来。
“往好了想，”王杰希说“至少你的魔药课老师会很高兴。”
周泽楷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放在他身边的那杯紫色的南瓜汁散发着一股恶臭。
王杰希出院后，他就和周泽楷成了朋友，他们从出院第一天起就一直在一起喝南瓜汁，王杰希边喝边仰着头望着礼堂天花板抱怨学校里为什么不能养小火龙，周泽楷给王杰希夹了块苹果馅饼附和说王杰希一定会成为驯龙高手的。
他们喝了很多南瓜汁吃了很多馅饼，他们每天都结伴去教室，和每幅画中的人像打招呼，王杰希说他已经把《标准咒语·初级》都学习完了，周泽楷就想他只想一气呵成直接学会无声咒。
周泽楷觉得王杰希是全魔法课程精通者，他不仅能顺利地把火柴变成针，把《标准咒语·初级》砸到说他是大小眼的同学身上，他甚至还可以让坐在他们前排那个喋喋不休的男孩头发变成黄色，而明明周泽楷也同为纯种巫师，他却连自己眉毛的颜色都无法改变。
“看我的手势。”王杰希小声说，手腕轻轻抬起，又猛地落下，伴随着咒语，在空中划出一道垂直的绿光。
王杰希的手腕很好看，挥动魔杖的姿势也很好看，周泽楷太专注于看他的动作，以至于他完全没注意到前排男孩的头发已经从深黄色变成了银白色。
“糟了…”王杰希自言自语着，煞有其事地继续挥舞着魔杖，咒语却没按照他的想法终止，而是让那个可怜男孩的头发越变越长一直垂到地上，周泽楷这次注意到了这种奇异的效果，他想让咒语停止，但在念出第二个字时结巴了一下，于是【嘭】的一声巨响后，那个男孩变成了爆炸头。
“清水如泉！”情急之下，周泽楷又念道，这时他的魔咒顶端冒出了一股清水，直接浇到了那个这节课被他们三番五次折腾的男孩头上。
那天最后的结果就是王杰希和周泽楷两人各被罚抄了一遍【禁止滥用魔法条例】。
“不过，”在公共休息室里，王杰希趴在桌子上用魔杖指挥着两根羽毛笔打架“你会念咒语了。”
“可是…”周泽楷继续他的一挥一抖“还是不会漂浮咒。”
冬天到了，王杰希只用魔杖轻点一下就变出了蓝色火焰，用玻璃瓶罩住放到周泽楷手中，周泽楷鼓掌“再来一个。”
“我是巫师，不是魔术师。”王杰希无奈，还是忍不住又变出了一团绿色火焰。
在打雪仗这个项目上，巫师和麻瓜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也仍然还是要亲手捏雪球再扔出去，打雪仗的技术两人也不分伯仲，王杰希擅长出其不意，周泽楷的精准度则特别高。
玩雪玩累了，两人就一起倒在雪地上喘着气，周泽楷眉毛上都还黏着雪，却仍然把王杰希给他的玻璃瓶牢牢护在胸前。
回到城堡前王杰希念了个清扫咒，将两人身上沾到的雪一扫而空，王杰希戴的帽子盖住了他大半个额头，因此眼睛就显得特别亮。
王杰希在魔咒方面无师自通，但唯一即使竭尽王杰希所能也无能为力的就是他不对称的眼睛。
王杰希坦言他之前也想用魔法把眼睛“我看不见自己是不是对称。”
说着王杰希一挥魔杖，压平了周泽楷头顶正中的那根翘起的发。
“没关系…你…”这样也挺好的。
周泽楷没说完的话被王杰希打断，“你看得到，你试试吧。”
王杰希放心地闭上眼睛，而周泽楷把魔杖放回到校服里，伸出手盖在王杰希的眼皮上，王杰希的睫毛很长很翘，随着他眼皮的颤动而在周泽楷手心里来回蹭着。
这种触感就导致了王杰希睁开眼后，还看到周泽楷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愣在原地。
比魔咒课和变形课更好的是王杰希的飞行课成绩，他对扫把有天生的掌控力，只要骑上扫把，他就会在转瞬间飞到猫头鹰棚屋，再在长袍呼呼的飘扬声中稳稳地落到地面上。
所有不需要说话的魔法，周泽楷都得心应手得多，他跨上扫把，和王杰希一起穿梭在城堡之中，王杰希在前，周泽楷在后，周泽楷看着王杰希急转，加速，俯冲，周泽楷想，此刻的他除了追上王杰希都再没什么可做的。
后来有魁地奇训练的晚上他们就一起扛着扫把去魁地奇球场，夜晚的凉风很清爽，王杰希越飞越高，几乎融化在夜空里，在月光的照射下只剩一道剪影。
而在下面绕圈徘徊的周泽楷几乎以为王杰希会摘下那颗他几乎触手可及的星星。
周泽楷当时想，要是他飞来咒学得够好，他一定要抓住一颗星星放在王杰希手里。
但在真的学到飞来咒时，周泽楷又把唇抿的紧紧的，和他搭档的王杰希握着软垫等着那道似乎在下课前不会念出的咒语。
就像一年级那个他永远也学不会的漂浮咒一样，飞来咒也让周泽楷沮丧了很久，无论他再怎么集中精力，王杰希手上的软垫也丝毫不会从他手中挣脱，反倒是王杰希自己像被磁铁吸引一样不由自主地像周泽楷靠近。
周泽楷总会想，如果王杰希这个名字是一道咒语就好了，他一定是运用的最好的一个人，毕竟他之前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王杰希飞来。
或许是周泽楷的无声咒真的生了效，王杰希和周泽楷距离越来越近，如果可以，周泽楷翻着标准咒语，他一点都不想再学驱逐咒。
除了魔法，王杰希对周泽楷的心理也是无师自通，他就像天生就会摄神取念一样，他能在第一时间将周泽楷喜欢的炸土豆夹到他盘子里，能在其他队友反应过来之前击中周泽楷传过来的游走球，并且他能在周泽楷开口之前先一步知道周泽楷拒绝了全校女生只因为他在圣诞舞会上想邀请的人是王杰希。
如果懂蛇语的人可以叫蛇佬腔，王杰希想，那他就一定可以被叫做周泽楷佬腔，他从周泽楷在圣诞舞会上支支吾吾的话中明白了他在告白，而他也把答应的理由解释为水晶球的指引。
“还有飞来咒。”周泽楷补充。
END
